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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骚 · >Author Archive

孤独的人

未分类 · 2013-12-05

三年前,田磊被他老汉儿赶出双河镇,临走时他老汉儿跟着他走了二十里,才放心地折回去。自那以后,他便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一个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疯子,是的,他终于承认了他是疯子,尽管这对双河镇的人来说是不争的事实。前几天他接到了他在双河镇开饭馆的二爸的挂号信,如果说他还和这个曾经遗弃了他的小镇有着关联的话,那便是这三年来唯一和他保持着联系的二爸。二爸在信里让他回去,想让他回去继承田家馆子,还强调了好几回,说自己身体一天一天不行了,而且他老汉儿也已经原谅了他。他把信纸揉成了一坨放进裤包里,看了看窗外冷清的天。这些年有没有想过回双河镇呢,肯定想过,他常常睡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睡了三年也不熟悉的床上,而这张床在一个住了三年也无法融入的地方,每每这时他思念双河镇,想起那里集市的忙忙碌碌,甚至怀念起那里人们的冷默。但这个曾经养育了他又再次抛弃他的地方几乎在他的回忆里慢慢只剩下几个时常回想起的模糊片段了。

清早

未分类 · 2013-10-30

田老板一大早就去把伙计从床上拉了起来,想让他跟着自己去铁匠铺收账,他倒不是怕上门收账被人揍,只是拉个伙计给自己壮壮胆,毕竟铁匠铺死了女人,人家才过七七就上门收账多少有点不仗义。伙计从床上连忙爬起来,也来不及漱口就被田老板拖出馆子大门了。铁匠正在拾掇着门口的碎铁渣,远远地看到了田老汉,在强作笑意不成后干脆走出来几步向他点了点头。铁匠知道这老汉是来收账的,因为给自己女人办丧事没得空去田家馆子,钱倒是准备好了十来天了。田老板到铁匠铺门时,也不急着提钱的事,随便拿起把摊上的菜刀与铁匠寒暄起来,铁匠是个老实人,也不怎么和他绕弯子,倒是主动提了钱的事。说多亏田家馆子,不然他那几十桌的亲戚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然后从屋里拿出一叠钱让田老板数了数。田老板边说着不用数,大家这么熟,边仔细打量了钱的厚度,最后还是一口唾沫吐在手上数起来。伙计在一旁并不管他们对话,对铁匠的车床产生了兴趣,眼珠子在那钻头上打量了好几圈,看着地上一堆螺旋状的铁屑过足了眼瘾。田老汉拿到钱很是高兴,从铁匠铺出来后带伙计去喝了碗豆浆。

双河镇的早晨安静,冷清。田老板回到馆子后好一会儿,赶场的人才挑着担子陆续上街。

洗澡

未分类 · 2013-10-27

王大爷从麻将馆出来后,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突然感觉连自尊也输了个精光,只剩下这半个月没洗过的臭皮囊。他回到家后赶紧让婆娘烧一锅热水,好好烫烫,把这些年所有不甘,晦气全洗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去年和隔壁石匠婆娘偷人被发现后,他再也没有精神过。自那以后天天泡在麻将馆,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在乎你做过什么,因为大家只关心赢走你荷包里的几块牙祭钱。石匠和他婆娘搬到了隔壁镇后,王大爷感到更内疚,他一直想做点什么来补偿,却终究没有机会,除了偶尔上山路过石匠自留地时铲几锄路边的杂草。他婆娘在灶头边烧火时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但只顾回忆往事的王大爷没听清,便跨了进去,站在水缸边上妥了瓢冷水喝顺便让婆娘再说一遍。他透过呛人的烟看着灶头那边的女人,心里感到感激。

他已经不再年轻,不像三十年前那样成天认为自己不属于这个鸟不拉屎的双河镇,坚信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里。这一坚信就是三十年。他拒绝在这里产生太多的联系,这一切都将在他离开那天变得一文不名。在他的假想国里,有着更加完美的憧憬之景。尽管如此,做一个酒鬼,赌徒,烟僧都无伤大雅。与其挥霍也绝不浪费青春,这是王大爷的信条。

水烧开后,用凉水冲了满满一桶,王大爷提着走出了厨房。这对他来说是告别的一天。

入秋

未分类 · 2013-09-12

哑巴慢条斯理地摸了摸口袋,感觉身上不会有超过三块钱,想割一块半肥瘦回家给小侄子打打牙祭倒也是不错的。那么大一担谷子只卖了十多块钱,心里有点忧伤,夏天连续农忙了十多天,似乎那两亩水田能被分成有限的几个三块钱似的。随处一想就觉得不安定,市场上卖跨季红苕的喊个不停,心想一担红苕更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留在窖渊里喂猪吃。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割下了那块看了很久的肉,小心翼翼地盯着屠夫,生怕他割多了付不起钱,可惜的是屠夫割到中间,刀口一转,下来的几乎全是肥肉了。他无奈地提着回家。路过窑洞时,给洞里的二叔打了声招呼,二叔并没像往常一样探出头来,轻轻地应了一声,他还是听到了,只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边走边踱着过江藤。

在回去的路上,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三年前被人贩子骗到成都,他的大哥在火车站等了七天七夜才等到他。当时他没有料想到在火车站前,抱着铺盖狼狈地坐着四处张望的那个人等的是自己。本想到了火车站,求人要几块钱买票回双河镇,结果发现车站外一排要钱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是好,他站在那里等着那些人要了一块、两块、五块,一直跪在那里。后来他再也不与陌生人说话。

到家后,把肉挂在房梁上就冲去大哥的自留地里摘了一把小青椒,准备炒个肥锅肉啥的,只是回去时发现猫躲在门槛后面已经把那块肉吃掉了一大半,时不时的调整方向,防着四周挑衅的母鸡。他安静地坐在烧火板凳上盯着那只猫吃下最后一点肉,直到它知足地舔了舔嘴巴。

阿耀

骑行记 · 2013-07-04

阿耀是我在海南环岛骑行认识的。

骑行对我来说纯粹是一种效率更高的苦行体验而已,所以我不参加任何车队,也不参加任何骑行活动,更不会在骑行中结交所谓的骑友。但阿耀和土匪是例外,他们陪我渡过了海南环岛的一小半旅程。在那三天里三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碰撞在了一起,尽管有着不同的观念和经历,三个素昧相识的陌生人走在一起,在烈日下、在高速上、在颠簸的碎石路上骑完了约300公里。

前天阿耀说他被派到了农村扶贫,这一干就得三年,原本准备年底结婚的他有那么一点失落。在机关单位呆习惯了的人,不能再享受每天一小时干活,剩下的时间玩电脑炒股票,这就好似突然丢掉了人生乐趣。我不禁想起,在海南时他给我描绘的灿烂人生。他觉得自己很心安于机关单位,虽然收入不高,但福利有保障。我几乎想劝告他,也许中国公务员的福利政策说不准哪天就来个大转弯,但又打住了,人生无常,拿未来的赌注换今天的心安理得,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阿耀和我一样是那种对苦旅有着几乎极端的偏执,每天我们开销极省,吃着最便宜的午餐,住着最便宜的旅馆。他越在恶劣的环境下越不挑剔,有时候就像是仅仅为了证明自己能活在当下一般,甚至变得有点一厢情愿。

桑塔纳

未分类 · 2013-07-01

秦公安万万没想到那辆被上任领导开了五年,自己又开了四年的破桑塔纳没法开进这个出人命的村子,远远望去整齐的石板路紧挨着河边,过江藤还来不及漫到新修的路面上。中午被大舅子灌了一肚子酒,接连三四个饱嗝喷出的酒气让他身不由得把悬在车窗外的烟屁股弹到了河里,身怕燃起来似的。

他在菜市场后面随便找了个空地把车停下来,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才推开车门,心里想着还得走两里路才到得了现场,结果不留神一脚踹进了豆腐渣里,真是活见鬼。就这样一路数着石板块数到了村上,村里所有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他,或者说自己真是不怎么招人待见,或许是他那身行头与周围太格格不入。在阿三屋周围晃荡了好几圈,最后才去看被横摆在堂屋里的阿三婆娘的尸体。

阿三婆娘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女人,两年前被人贩子带到村里来,阿三他老汉用了八百块钱买了下来给阿三当婆娘。这算是便宜价了,才来时这女人满脸黢黑,没有一个男人喜欢,人贩子在村里呆了好几天都没卖掉,后来阿三老汉找到那个人贩子说如果便宜点他就要了,最后价格硬是从两千块降到了八百块。这女人整日呆在家里做做轻松的家务,阿三死活也不愿意她下地干活。不到一年这女人被养得越来越讨人喜欢,皮肤渐渐恢复光泽。不久阿三老汉死了,家里少了一个男人,眼看务农是没啥戏了阿三便去了成都打工,每个月给家里寄一千块钱。

这些都是秦公安从几个女人那里听来的闲话,不过觉得倒还是能全部当真。村里的人见秦公安拿出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还有一堆表格,有几个人凑过去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只好问秦公安这案怎么破。秦公安中午答应大舅子去把被县交警扣下的火三轮要回来,想早点回去,随便应了几句。

可以埋了!

橡皮船上的第二个女人

未分类 · 2013-05-24

他从未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曾经迷恋的女人会坐在自己的那艘旧得发黄的橡皮船上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去镇上新修的石板路上。他停了下来,躲在竹林下远远地盯着那女人,像是在等她又像是在目送她的离开,船离他越来越近,又似乎越来越远,近得伸手就可以抓到,远得可以等上一整年。

到了镇上,他看见哑巴提着一桶柴油往磨坊走,他拍了拍哑巴的肩膀,哑巴意外地对他笑了笑。到磨坊后,用了个把钟头哑巴才把柴油灌进了几台机器里。哑巴递给他一杯开水,杯上还留着哑巴黢黑的手印。他望着门外草地上散落的面截子,想了一些伤心事,大脑短路了几秒钟后对哑巴说要回去了。哑巴从包里摸出十块钱压到他的胸前,他拿着皱巴巴地钱出了磨坊,去铁匠铺买了把砍刀。铁匠从地上捡了张报纸把砍刀胡乱地包了一通递给他。离开时,地上的钢条差点把他绊倒,在一旁选煤炭渣的铁匠老汉儿差点被他扑进炭灰里。

抱着沉甸甸的砍刀回家,死在路上的麻雀深深地触动了他,被压进泥里的羽毛依稀可见摩托车的轮胎印,他用手本想把鸟从泥里拖出来,结果一用力只拖出一只爪子,地面上很快流了一滩血,最后还是用砍刀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部位从泥里刨了出来,挖了个坑顺手用报纸把整只麻雀包起来埋进了土里。这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钟头,当他站起来时感到一阵眩晕,使劲把刀扔进了河里。

刀打在水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橡皮船上的女人

未分类 · 2013-05-23

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一切都变得诡异,狗耷拉在门槛上怎么也不理他,或者说是厌恶他最近做的一切。房间乱得一团糟,让人有种把门槛上那只狗两刀杀了炖一锅狗肉汤喝的冲动,然后独个儿漂在船上直到被暴日晒成鱼干。他索性不去管那些荒唐事,干脆地爬到床上去拿船钥匙。到了岸边发现船又不见了,这时他气得想骂娘,幸好她娘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不然非被他骂得半死。肯定是狗日的二娃子把他船偷偷去见河对岸的小情人了,一联想到这里就火冒三丈。见到二娃子他约摸着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来好好惩治丫,直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他的船上。那是一艘补了千百遍的橡皮筏子,有一次甚至在河里漏了气,整担红薯全掉进了河底,让他白忙活了一天,当时他差点几刀子把船给捅个稀巴烂。女人安静地坐在他的橡皮船上,他就在一旁打量,远远地望去,见不到对岸,所有事情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他朝河对岸哟呵了几声,二娃子没有听见,让他看起来就像白痴一样被晾在河岸上的那个长满青苔的石头上。直到三嫂子端着菜叶子来岸边洗,他向三嫂子抱怨起这件事来。三嫂子只知道咯咯笑,根本不把他的倒霉事放在心上,这当然还包括他前几天遇到的那些尴尬事情。这让他有点无可奈何,只知道使劲地踢着河水,就像网箱里的鱼一样,没日没夜地跳,还是无法逃出网笼,自己身在如此阔大的河里,却只能在十来平方的面积里游动,没日没夜地游动,除了偶尔跳几下甚至不知道干些啥来解除内心的焦灼。

他回到屋里,在门前的几棵杂草上刮了刮脚板上的泥巴后就坐在门槛上温柔地摸着狗的背,把之前狗对他的漠然态度抛到了九霄云外。橡皮船上那个女人的景象一直在他脑海绕来绕去,怎么也无法释怀。没多久,他就听到熟悉地声音,自已那艘橡皮船撞在岸上与石头摩擦的声响。这时夕阳把河面照得通红,在这几乎漫幻的情景下,当他看到二娃子爬上岸来时自己居然毫无准备地向他笑了笑。他把手上的竹竿慢慢地放在地上,原本想用几竹竿向二娃子戳去,把那狗日地戳到水里不上他浮起来。

二娃子看他笑了,似乎把之前准备的所有说辞都一口气吞了进去,从裤裆里摸出几个野枣子递给他,他刚伸手去接住又推了回去,无奈地去检查了一下缠在树桩上的船链条,盘着腿坐在船上,看着篮子里三嫂子洗了十几道的菜叶子发神经。

河面渐渐阴凉起来。

嘣

未分类 · 2013-04-20

此时此刻,我可能只有不到十分钟将这个故事写下来,还包括因为错别字不停删改的时间。墙外传来刺耳的电音声,让我无法安心写作,所有的思绪都被躁动的鼓点打回了原型,让这一切变得拙劣不堪,真想骂娘。你突然站在一座空荡荡的古城。嘣。一声巨响仿佛让所有摇摇欲坠的建筑感到莫名的颤抖,是一座非法的鞭炮厂发生了爆炸,悲剧到了极点。里面全是女人,工厂本以为不招收男人可以让这个脆弱的厂子与烟屁股隔离起来,但这才是真正悲伤的原点。到处都是女人的尸体,有些挂在树上、有些漂浮在冰冷的河里,旁边的河床上甚至狠狠地被插了几具。屋顶的瓦片掉落了一地,四面狼藉。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挑着箩用一把生锈的火钳捡着地上雪白的乳房。

一个低调的人

未分类 · 2013-04-16

哑巴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不见二哥出来,便拖着脚进了侧屋,他看到二哥一脸沮丧。

屋里一片死寂,衣柜半开着门,几件旧的棉袄被夹在门缝中间,写字台上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几只被摔碎的啤酒瓶。他知道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但终究还是发生了。二嫂生完小孩,突然离开,这已经是第七天。七不是一个好数字,尤其是对哑巴来说:他从小就害怕七这个数字,他七岁的时侯父亲去世,十七岁时母亲去世,也正是这一年,他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二哥抬起头,先是望了望窗外,然后盯着哑巴欲言又止。哑巴果断地走过去,本想抱着二哥,后来觉得这个拥抱可能会显得有点不合事宜,又退了一步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就像是拍断了他哪根神经,一阵撕心的嚎叫声在屋内打了个圈后冲出窗外。这时哑巴毫不犹豫向前一步,挨着二哥坐在床边,把二哥拥在怀里,二哥双手胡乱一摸,抓住了哑巴左手的衣袖。哑巴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身怕打破了这种近乎平静的疯狂气氛,只是发出了几声怪叫,只有他二哥才明白的怪叫。

你二嫂说她厌倦了这平静的日子,不想一辈子这样得过且过,然后死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破村里。我不知道怎么办,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扔下了我,扔下了我们。怎么会这个样子,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哑巴半听半懂地猜测着二哥的话。他可怜着二哥,他不希望他胡来,更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是的,在他二十七岁那年他们大哥在外地挖煤时被活活压死,二哥用大哥的五千块赔偿款娶了二嫂,也许这将成为二哥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决定。

哑巴一阵比划,二哥说他对不起他嫂子,没有给他应有的生活,都怪自己不争气。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这真不是一件好对付的事情,哑巴也不知道怎么做了,除了紧紧地抱着他外。

在喂完猪后,哑巴抱着小侄子喂完了豆浆水,径直往屋里走去,二哥在里面呆了一整天。如果今天二嫂还不回来,也许就是真的不回来了。早先他算着,如果三天后二嫂不回来,她就真不会回来了,到了第三天依然不见二嫂,他只好给自己的心理预期拖延,直到今天,这个另人沮丧的天数。哑巴本以为二哥看到小侄子会好受一些,结果难受得更厉害,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脑袋找不到着落,目光一阵乱窜。晚上哑巴本想和二哥挤挤睡,好照看着他,但又怕万一晚上二嫂回来不方便,还是带着小侄子回自己屋了。

第二天早上,哑巴还是像往常一样煮一大锅猪潲水,趁灶里柴火还烧着去喊二哥起床。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响动便直接进了去,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想一把将二哥从床上拉起来,因为二哥都是装睡早有准备。结果这次一不留心,用力过猛把二哥硬是拉到了床下,二哥头狠狠地打在了石板上,发出一声绝望的空响。二哥喝了一整瓶杀虫剂,哑巴摸着二哥冰冷的脸,一股寒气似乎通过他的手转遍了哑巴全身。

见状,哑巴一把抓起二哥,背在背上就冲了出去,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进屋把小侄子绑在胸前向镇上冲去。河风吹打着哑巴没穿袜子的脚,冰冷甚至都带着一丝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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