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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骚 · 随笔

麦田里的守望者

随笔 · 2010-01-31

很多年前家里还种有庄稼时,麦子收割的季节。我试图去回想时,现在终于有了印象,我总拿着一把镰刀,望着早已模糊的颜色的天空。夏天的燥热侵袭着只着了件T恤的膀子。牛蝇漫天肆虐着它们所见到的每一只活物。你若想将它葬送,只有待它的吸管深陷进你的肉体才能一巴掌将它消灭掉。

麦田一旦变成了金黄色,便就不那么诗意了。

塞林格死了。因为高中时读了他那本书,我现在才明白,自己或许也跟着垮掉了一般。开始翻围墙,半夜出去游荡不回学校,老师开始让那种陌生的失望眼神望着你,自己也离那个为了每一个错误痛苦很久的日子越来越远。开始干一切之前没有想过的事情。发现当自己生活在一个约定俗成以外的世界是多么畅快。

塞林格死了。我骨子里那种叛逆却还没有得到尽情的发泄。

塞林格死了。前天回家时,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原来那个地方,自己曾守望了多年的地方。你发现自己就像迷失在一个没路的麦田。想穿过去,却发现那条需要自己去踩出的路没有尽头。眼前全是孤寂而落寞的黄色。

塞林格死了。

曾经我是一个如此死板只知读书的呆子。要不是塞林格和他的霍尔顿,我想自己现在还是个没有任何想法的听话孩子。没有必要去思考这自己所能接触世界的每一个缘由。

那个平庸的童年,即使自己总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可笑的童年寻找某些特别。已经过了放纵的年龄,我是多么地可悲。

你就像被沉睡多年的灵魂给唤醒,放弃平庸的苟且生活。去寻找一种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都无法看清后果与结局,自己都无法承担的生活和意义。

放纵是我们被赐予的最伟大的精神依托。

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你不用担心战乱,也不用担心温饱,更不用担心生死。

你生活在一个静谧得让人窒息的国家。你所能听到的,看到,想到的,做得到的都已经被某个力量给约定好了!你只需要往那个框范好的盒子里跳便可以存活下来。

只允许行为却不能有意义!

就像霍尔顿一样做一个旁观者,做一个缈小而又自负的可怜虫。一切才有了意义。

烟。酒。公路。

半清醒。半迷失。半奋斗。半追求。

我不留意任何他的照片,只在记忆里保存那一张黑白照片。就像父亲一样,指引着我认识这个世界。

一切都是虚无的,一切都是荒诞的,我才明白。

我的外婆

随笔 · 2008-09-20

如果说在这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女人除了那个给了我全部的母亲外,就只有外婆了。她在我们最艰难的岁月里朝夕相伴;在我开始懂事时她选择了离开。

我也同样爱着我的外公外婆,
我拥有一切记忆,
是他们把我抚养长大,
在那个本身艰难的岁月里,
在无数个我哭泣不迭的夜晚,
直到我回到父母的怀抱。
我记得那间充满我哭泣声的屋子,
我记得外婆那勤劳的背影,
我听得见她给我洗衣裳时水
哗啦啦的声音。
我时刻想起她,
就在我外公的屋里。

《自我之歌》

大概是或者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时候,我语文老师在上面讲着枯燥的课,突然我一个同学说我爸来了,我把头转到门口,父亲脸色很难看(这其实是后来同学告诉我的),随后李老师把我叫了出去,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显然他又抑制住了“外婆老了……”,当时的我对这类避讳语还不是很了解,但看他的神色我很快反应过来了。

我和他跑回外婆的家里,可以说外婆的家和我那时正在读的小学间就只隔了几分钟的路程,但我现在已经忘记当时在路上狂奔的心路变化了。我不知道当时的情绪是怎样的……

回到外婆的屋里,大人们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而我开始慢慢回想那些逝去的美丽片段,在我今后的日子里也时刻想起这个曾给予我们家庭,给予我自己一切美好回忆的女人。

母亲会讲起外婆的故事,母亲自己也说她从小就以外婆为榜样。外婆的勤劳、智慧、和蔼……她的故事可能正是文革后中国农村无数妇女的故事,她身上所反应的那些为家庭、为生活、为儿女所做出的伟大的牺牲,我想即使我也是很难相信并接受的。但事实上,在那个年代——一切都为了艰难生存和盲目信仰——的年代,正是像外婆这样的女人为他们家庭所付出的,太值得珍惜。他们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生存,同样影响了我们的母亲,也影响了我。

昆曲之美

随笔 · 2008-08-04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算作一个昆曲迷。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用两年时间我居然喜欢上了这个有600年历史的中国传统艺术,而且把与它并列的其它戏曲剧种排斥到了一边。显然昆曲给予我的不仅仅是它那水磨调所赋予的古典、深情、梦幻、现实、悲壮、超然与柔情。

人一旦有了某个特别的兴趣爱好总喜欢去追根朔源,理清自己第一次与此相识是何时。我第一次接触昆曲是什么时候呢?在几年复杂的昆曲探索历程中,情节太过于混乱以至于我很难理清其中的脉络。高一那年很喜欢余秋雨的散文,其间也去寻找他更多的作品,无意间在书店看到一本《笛声何处》,这应该算是余先生用其特有的笔风为昆曲600年写了一本简史,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也没有预料到几年后会认真地把它拿来读一遍甚至两遍;高二那年第一次真正接触中国戏曲,买了几盘梅兰芳的唱碟,都是他的经典作品,又在他的一些传记里看到他对昆曲的传承作了很大贡献,一种对美的好奇在那里已经被激活了,但依然对昆曲没有任何概念与头绪。

上了大学,似乎一切我需要的外部环境都为我准备好了,图书馆和互联网几乎可以让我像房龙那样完成对自己兴趣的所有人类智慧学科的探索。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牡丹亭·游园·皂罗袍》

对昆曲的爱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而且从此是喜欢得一塌糊涂。我似乎找到了什么?我一直希望能从古典中国里寻找一种元素可以概括传统中国的一切情怀。这一切都是中国所独有的,似乎同时期没有哪个外族拥有昆曲里的任何一个元素。而且中国意义的唯美在昆曲里被诠释得淋漓尽致。那一刻我是说不出的狂喜。

传统的古代中国,保守的古代中国。正是那种与外界文化难以置信的隔绝和独立,才促使着中国人探索着自己的独有的艺术,没有借鉴,没有仿制,一切从零开始。从昆山开始,从水磨调开始,古典中国一切元素凝结成了昆曲。


我想很多迷昆曲的人都会有和我一样的感受,每一场昆曲,哪怕只是场折子戏,都是古典中国的缩影。每听到戏子嘴里滑出那声声让人悲恸得流泪,让人欢喜得毫无顾忌的水磨调时,都会感叹世间果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再当我们在那丝竹管弦的声声悠扬中品味着古典中国诗词的内涵时,会发现这才是文学与音乐的绝妙配合;看着台子上唱者每个含蓄的步子,每一个讲究的动作,会认为这种美也来得太过于突然,人还来不及回味先前的意境,新视觉冲击又接踵而至。

虽然有时我们并不希望过分强调通过艺术与现实的比较来获取艺术本身的社会价值,那样也太破坏风景了,尤其是对于这么美的杰作;但我们还是相信艺术是来源生活,并高于生活的,当然我从没有太过于专注这些陈词滥调。但昆曲之于现实,这种艺术的再造也太夸张了些,太胆大了些。

余秋雨先生说昆曲之于他胜行的时代就像当今的流行音乐,古人的娱乐生活由此我们可以略见一斑,是乎古典中国人也太过于惬意了些?我常常想像着一个个场景:某个苏州园林里,几个衣冠楚楚的友人聚坐在一起,对着荷塘幽色,一人抚琴,一人抱鼓,还有人摆弄着二胡,在一个午后的闲情时光,泡上几碗茶,嘴里唱着哪出折子戏里的段子,还不时起身曼舞一回。

也许只有在那时才能奢望,也只有昆曲才能赋予此等闲情逸致。无论霓裳羽衣或者杏花天影,还是潼关怀古,更不用说洞庭秋思、平沙落雁,此种意境都在昆曲里寻找到了归一。(2008年7月20日)


我接触过的中国戏曲很少,但当我把它们全都列出来时才发现昆曲太不一样了。京剧、川剧、黄梅戏、越剧和昆剧里我最喜欢昆剧和越剧了,我也曾试图找寻其中的原因。

京剧算是我进了中国戏剧这扇大门第一个接触的,但却是我最早放弃的。后来我越来越怀疑作为国剧京剧真有那个能耐么?也许京戏仅仅只想表达古典中国的一些片段而已,但事实上它所想表达的却并不是我喜欢和探索的那种美丽,到最后我却发现自己无法在京剧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在较早的京剧里我还可以找到一些诗词味很浓的唱段,但越到往后越发现其唱段与邻家老人拉家常没什么两样了。是乎京剧在故意迎合一个状态?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听懂,让更多的人都接受它,他首先放弃了古典诗词的那些最纯粹最唯美的部分;与昆曲相比他的乐器也太于喧闹了。所以我一直以为就很怀疑诸如《沙家浜》这类所谓的现代京剧是京剧的倒退还是创新?这正是一个南方人理解不了的地方。

不像川剧诙谐得有点让人无法承受,越剧似乎很多地方都做得恰到好处。这么多戏里可能也只有越剧对演员的性别有如此对待,有时想想在确是那样的,南方的韵味不需要那么多男人的豪放与热情,需要的更多的却是与这水乡融合的恬静与安然,而且女性独有的那种气质让越剧的这种感觉变得不经意起来。

最近一次看了一部越剧才注意到越剧的服装,我不清楚越剧百年上半个世纪的戏服是个什么情景,却发现现代越剧的服装有很多细节让人担忧古典味道的流失。它的服装太注重与现代审美的融合了,这种感觉有点干瘪。

作为百戏之母的昆曲似乎一直在做一个事情,它希望在如此丰富的中国文化元素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既拿捏得恰到好处,又不失自然。


我一直厌恶假作丑态地去看一些自己根本听不懂唱词的西洋歌剧,如果连诸如交响乐或者结构再简单一点的奏鸣曲这样的西洋音乐都无法欣赏,我们怎么能浪费太多时间在西洋歌剧的经过我们人为排挤掉人声的背景音乐里去呢?

去年我曾好几次去音乐厅看歌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主要是威尔第的几部著名作品,还有贝多芬的那一部歌剧;结果是我几乎每场都差点睡着在椅子上。过后我也无数次责怪自己,这种附庸风雅的陋习不旦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而且亵渎了先贤们的智商。

后来我真正发现自己欣赏或者说受不了这类西洋玩意了,直到在昆曲上找到了结。虽然自己从小对语文还算比较兴趣,尤其是在接触到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时候;虽然一直以来对古文的学习不太严肃,买的《史记》没有看完,买的《古文观止》也没看完,买了《唐诗宋词三百首》高中背了大部分,现在也忘记得没剩几首;虽然像现在这样还能写出一些娇柔造作的文章来,倒也还算得上半调子文学青年。昆曲的词是我能够接受的,看着数不尽的词牌,听着婉转的水磨调倒还能把昆者的意思理解个大半。

就像后来在佯装听一些中国古典器乐时,猛然憬悟,中国人应该听的就是这种音乐。你说哪段丝竹管弦,哪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到那时我也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往往是其民族音乐了,民族的东西才最具灵魂。我从来不奢望自己的水平能够高到通过音乐可以理解到更多的东西,音乐向来对自己只不过是消遣的工具罢了。只是这种消遣有点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而昆曲似乎在所有方面都来得恰到好处,不夸张,也不低调。像似千年绝唱般在中国最静谧的空间和时间里唱响。就像前面所说,他重要的不仅是包容了几乎所有中国元素,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她能够被我们理解。就像昆曲的今天正是因为不能被太多的人理解,昆曲走向了一段艰辛的路程,荆棘满路,跌跌撞撞。

(2008年8月4日 22时38分27秒)

哦,这雪

随笔 · 2008-01-28

一

我出生那天他们说下着很大的雪,当然这就像他们给我讲婴儿时故事一样,我无任何印象。所以只有想象。

除夕不久,一个早晨,七点左右。我出生了。漫天飞雪。屋子外面竹林被雪铺了厚厚一层,竹叶在时而兴起的寒风中摇曳,上面的雪也跟着抖落到地面上。万籁寂静。空气中弥漫着隆冬彻骨的寒意。几只从除夕里侥幸存活没有成为年夜饭的鸭子在门口河岸边徘徊,一只黑色幼鸭干脆将鸭脖子插进羽毛,剩下的都相互对视,都在等那只第一个下水的勇士。河水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在那里动也不动,上面结了层薄冰。有些已经融掉,有些薄冰依托在水草上,衬托着水草的根须。河对面的山上被白雪铺映衬得耀眼,松的绿和雪的白在这带了些凄凉的隆冬显得不那么谐调,甚至格格不入。

天空中的小雪徐徐飘下,落在水面上不一会就融化掉,与水结为一体。游鱼少得可怜,这世间所有的生灵就像早已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天空也不作美。

院子靠山那边的核桃树被大雪压着身子,喘不过气,好像它很喜欢这样的压抑,这圣洁的雪能让它已经失去华光的叶子看上去略带些生机。

二

我6岁那年快到新年,天空却突然下起了雪,我很兴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爸爸在催我去给老家的奶奶拜年,我拿了个脸盆跑到楼顶放好。结果回来时盆里的雪已全部化成了水。冰冰的,却很干净。

三

初三,外面下雪了,一个同学突然大叫。

课便不再那么压抑,每个老师一进教室也总拿这雪景来打打趣,课堂异常安静,好像没几个人的心思在教室里,但老师讲得很是自在,因为它的心思也不在书上。

我不安分起来,我控制不住这种烦躁的等待和只能对外面天马行空的想象。我从后门冲出了教室,跑到操场外的河边。河面上同样结着层层冰片,我用竹竿把一块块薄冰从河中心勾到了我面前。像玻璃的冰块。我举到头顶,透过他们仰望天空,雪、天空浑然一色。然后再看着手上的冰一点点地融化在手里。

我从岸边的桑树上收集着一点点的雪,放在早已冻僵的左手上。手上的雪一点点的消融,我却一点点往上面放更多的雪。

玩够了就像以前在这河里捉完螃蟹一样悄悄地回去,继续听课,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四

昨晚我持着蜡烛站在阳台上刷牙,却发现雪真的大起来了。我就这样站在那儿,雪从外面扑进来打在我脸上。整个夜空一遍漆黑,对面那排房子也只有零星几点烛光。我只能看见蜡烛周围的雪,却能想象这些白色的生灵落在楼下田里的情景。

今早,屋顶已被雪盖了厚厚一层。我坐在门口望着。

邻居的猫跳到屋顶上,好奇得看着脚下的东西,那些脚印。踩上去,又收回。它仔细打量沾在脚上这雪花,不知道是什么,这情景对它而言还太陌生。他索性跳到地面上,蜷曲在屋檐下忧郁地看着天空中慢慢飘下的白雨。似乎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我生命中唯一一次看这场景。又像是在讽刺那个撑着雨伞在泥泞公路上跌跌撞撞的女人,她穿着新年的胜装。

几个小孩拿着根袋子小心翼翼地从枯得不能再枯的桃树、李树上收集雪。他们细心地装着,生怕把树干上的脏东西一起装进了袋子。斜对面乡政府办公楼里的发电机声音嗡嗡作响,虽与这美丽的雪景对峙利害,却像是在抱怨这种城乡供电的不公平。

我越来越喜欢四川这小而稀有的雪来。从天空中慢慢落下,没有半点做作,也不猛烈。一点一点地飘零,融到心里。

“下雪啦,下雪啦!

雪地里来了群小画家。

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

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

不用颜料不用笔,

几步走成一幅画。

青蛙为啥没参加?

他在洞里睡着啦。”

这就是我五分之一(或者更短)人生里的四次雪。

2008年1月28日

飞景

随笔 · 2008-01-27

——当我们坐在急驶的车上看外面风景时,那便是飞景。

辗转数度朝夕,我终于又可以见到这永别已久的“飞景”。曾日,她很少换来我的半行墨迹,今天不知怎的?

她还是那样的转瞬即逝,不给我留下些许余地,任何遐想都无济于事,不容深思。虽然抖动的思绪不停地被这绝伦的飞景掠走。

我很清楚她需要用稍纵即逝的笔墨来呈现,但我的笔显得不太沉稳,无法控制自己用一溜静止的文思来将其添补、锤炼。

它载于速度,依附于奔腾。她可以注入流水、飞泻、奔流、湍急、回荡。在这里找不到潺湲和淙淙,留给人的永远是回味,而回味刚开始,新的回味又接踵而至,方才的回味又显得缥缈起来。

这种韵致纯洁到了高尚,斑驳到了崇高。

凛冽的急风把种种思绪、思念,吹散、吹尽;繁杂的抵牾、对峙、急促、转捩又把他们排斥、毁灭、埋藏、销铄。使我的脑海变得浑浊,澄清后,所睹、所思、所望被带走八九,最后只剩下些残余。我捞起脑海中的点点沉淀来把这模糊、微弱的印象呈现。

我的笔依然不太沉稳。

飞景早已为种种因素所糅杂,我无法将这些糅杂的壮观拼接,她来得太快,又逝得太急。中间似乎没有任何联系。

我仿佛能闻到泥土从身旁飞过。是泥土的味道,更是泥土的气息。视野里不停地飞过道道脉路,是秋播前的景象,是泥土被翻留下的痕迹:狭长整齐。

绿色与泥色将田野分成明显的方格,不停地从眼角驶过。这稀绿与灰沉,前者刚露出头角,后者却原地未动……

我的眼前突然蹦出座青山,我不惊一颤,竟然有这样的青山,葱茏的树木向中间耸聚,仿佛构成一座富士山,中间巧合地有个缺口。前面还有一湾湖水,水波不兴。俯瞰后,还不及细望,又从眼角消失,没有一点印象。

其实飞景中有很多湖水,不起一圈涟漪。是一潭死水,又那样清澈。有的完全被水草覆盖,像草地。

我被视野里不停闪现的飞景所感动,富有旋律的凹凸,绿色与泥色神化的搭配,加上视角边唯一“静止”的自然,都将这飞景点缀得巧妙绝伦,她把我的心灵荡涤,冲刷直至永恒。

视角边上唯一的“静止”就是与飞景逆向行驶的夕阳,泛出的“渺茫”让飞景赋予活动,它因孤傲所以不与飞景一起飞腾。

还有一闪而过的农舍与楼阁,连绵不断的花草树木,永不停息的青山与荒林。可望而不可及,可想而不可倚,可恋而不可留。这种崇高被抒发、书画、与升华,升腾出缕缕难断的思绪,与一直可以看到的电缆连结,与不断逝去的“自然”熨帖,构成了生活中的难忘情节。

我早说过我的思绪已被速度、时间、抵牾、对峙和无数转捩偷走大半,剩下的沉积又不能用沉稳的笔墨来描写,沉醉中的思考又被忘得干净,勉强咀嚼只会更累。

下车后,我急忙拿出笔把这飞景记下,怕逝去更多。它因绿色与泥色而对峙,因汽车行驶的无数弯道而转捩,因田野青山的凹凸而抵牾,因时间的飞泻而模糊,因平凡而特别。但她有个特性。

永远熨帖着这环境,这夕阳,这气氛,这速度。熨帖出繁而不杂,艳而不烈,凉而不闷,快而不急。

缥,缈,深,沉。

(今天去找书时偶然翻出一张高二时班上几个哥们儿办的校文学报,看到上面我这篇文章。我有个念头,想把它打到电脑上,却几次都想停下,我对我那时作文的做作感到惊讶,我开始佩服起自己当初堆砌词藻的能力来。据说那个报纸居然卖到了我们那,我妈看过这张报纸,我不敢去想象那种尴尬和讽刺境况。)

2008-1-27

南极来的安宁

随笔 · 2007-10-09

(引子)

今天中午不知道是什么破念头突然充塞着整个头脑。就在那一霎那,我便来劲了,是该写点什么了。

其时这个念头不止在脑海中出现过一次,模糊记得为同学写点东西应该是在脑海中转了好几个弯才是。以前想写,却以为那时还术早了,而且晚点写也许认识更深刻,感想在日渐模糊的记忆里会变得更加真实。

我这人似乎对许多事情总是记不住,长时间我以为自己在某些事物的潜在记忆上有健忘症,这更坚定了我写这些文字的信心了。的确有些情感看似非常深刻,终究会有忘记的可能。

有时一张张面孔 经常在意识里盘旋不迭。我感到应是有一种思念是属于他们的,于是乎回忆当初快乐时光的那种快感,并感到甜蜜慢慢地洗刷着整个心田。也许它们是真的能够刷洗 掉当时身上某些不安分的污垢,我常想。而且每次回忆都是一种收获,而这种收获往往是经过长期澄清后沉积下来的,那是精华。

(一)南极来的安宁

G 小姐是整个初中给我印象相当深的一个女孩子,而且也是整个初中生活中与之交往甚少的一个。

我们是从初一就开始做同学的,在我的印象里她的座位应该是面向黑板第一排的第一个(而我在第一排的第四个,中间仅一过道相隔)。

她是真正属于那种沉默寡言的女生,不喜欢像有些那样怕别人听不见她的声音。而且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冰冷冷的。是的,傲立中呈现着安静。

G 小姐全身上下所透露出的应该是一种真正来自农村的淳朴美,淡香的泥土味(这是一捉感觉)。而恰恰是这种美在我上高中才觉得珍贵,高中校园中有些来自所谓"城市"的女生是骨子里透着俗气。正因此,我也曾以为只有泥土才能培育出真正的勤劳和朴实。她就是这一个。

具体在初三G还在读没有我已经忘记了,这得回家看初中毕业照片有没有她了。(我对这种忘记深感惭愧。)她的成绩并不是很好。我从她难以形容的脸上能够解读出她家里好像有什么大事情似的。

现在仍不知道G的踪迹,也曾向同学打听G的下落,让我吃惊的是很多同学都不记得了。

我相信一种缘,也许某一天我会奇迹般地遇见这位在不觉中成为我初中同学的女孩子。

她是从南极来的安宁,在不可亲近中保存着一颗友善的心。而这种友善只能在我印象中起作用了,因为无法回忆起哪怕是一秒钟的情景能够证明这种友善。但悲哀之处就在于我敢肯定曾经有过这种情景,而且是好多好多。

补:给G的文字太 少,我真的无法记起更多关于她的瞬间。有一天,应该是上午,天气并不是好晴朗(因为那个情景在我的脑海里并不是很清楚,像是蒙了一层薄纱在G 身上,致使我面对这种记忆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她身穿一身红进教室,有很多同学背地里在笑她"满江红",而那时我觉得G真漂亮,也说不出原因,内心美滋 滋的。

这是我今天从网上找到的,不知道被尘封了多久。可能是高一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