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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骚

海南记

骑行记 · 2013-04-14

就这样一路下去,道旁都是参天椰林,天色已渐渐暗沉,换作谁也无心去欣赏这样的景色。慢慢地我似乎闻到了海水的味道,一阵阵袭来,在最后一个路口我几乎随机地转了个弯,几个工人在路旁捣鼓电线竿,看起来很悠闲,其中一个人告诉我说只要一直往下骑就能到海边。路上碰到几个戴着遮阳帽的人,看见我后好奇地凑上来打量,问东问西,并且表示他们也不知道海边怎么去。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你明明就离所谓的海边不到十米距离,却无法到达。后来我进了一个酒店的领地,门卫无论如何也不让我推着自行车进去,我几乎使出了所有的恳求的招数终究无效,只好无耐地推着车往另一头骑去,我也没想到就三个小时后,我会在那个门卫家里冲着免费的热水澡。

后来从一条荒芜的小路进去看到了一片开阔,在沙子里寸步难行,车轮毫无抓地能力。沙滩对面一阵阵的机器轰鸣声,好像在修筑一条隔海大坝,大坝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静得要死的海面。沙滩上稀疏地爬着几根藤脉植物,这简直就是扎营的绝佳妙地。远处,也就是刚才把我拒之门口的酒店的属地,一些人在沙滩上跑来跑去,闹不清他们在干嘛。后面几棵椰子树下隐隐约约藏匿着一间间小木屋,修饰过于考究,与眼前的寒碜的情景显得格格不入。我从未在海边搭过帐篷,而此时我最担心的是晚上的海风,说不定能把我连车带人卷进大海。我开始搭起帐篷,位置就在两棵椰树中间,恰到好处,帐篷两头的固定绳可以牢靠地绑在椰树上。搞定扎营的事,对于我来说今天所有的未知问题都已算解决。

突然一个声音传进帐篷里,我却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一个人见我在这里扎营就跑了过来,想扎在我旁边,我内心异常雀跃,有一个伴总是好的。我很热情地欢迎他,并怂恿他赶紧把帐篷搭起来,生怕他反悔的样子。同样是两三个钟头后,我会发现我引来了一朵奇葩与我同住,而且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把本身就很疲惫的我折腾到了十二点才睡觉。当我像死人一样躺在帐篷里时,一个听起来像是酒店保安的人来驱赶我们,说这是酒店的地方不能搭帐篷,态度极其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我们只好搬到了三米以外的公共沙滩上。是的,三米以外。

这时天已经漆黑一片,海浪声时隐时现。我在一旁打火烧饭,现在我太需要一些热能量了,尤其是来到里之前那十几公里的冤枉路消耗掉了我所有体力。有两个哥们儿跑来,有说有笑,简单寒暄几句后表示邀请我们去他们住的房间洗澡,这样的好事同样容不得半点推辞,我让那个九零后先去,等我做完饭后再去,也顺便看着帐篷和自行车。这是今天第一顿正餐,异常满足。


我给刚才邀请我们去冲澡的哥们儿打了电话,摸着黑找到了他们的住处,他们一行人正围着餐桌看来是在等晚饭,我先去他们房间冲完澡出来,坐了一会儿,回绝了他们请喝酒的要求后先回到营地。隔壁帐篷很热闹,我一到那个九零后就告诉了我原委,两个女孩子错过了回镇上的客车,想凑合着在我们帐篷里住一晚。我除了惊讶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面对这突出其来的尴尬。后来我同意和那个九零后睡我的帐篷,那两个女生用他的帐篷。简单收拾后我就去刚才那群人那里喝酒去了,邀请我去冲澡的两个哥们儿来自广州,另外一群人是他们在路上认识的,在我回营地之前他们执意希望我明早和他们一起出发,我表示盛情难却。

回到营地后各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起初是那个九零后进我的帐篷准备睡觉后发现我没有防潮垫后就开始很不安地烦我,要么是因为帐篷底太硬他睡不习惯,要么是说他有感冒怕传染我,然后就是不停地抱怨说今晚一定睡不好之类的。后来干脆提出让那两个女孩子去邀请我们洗澡的两哥们儿房间住(因为之前他们有提到说她们可以去他们那里睡),我想这不管他们是出于玩笑还是出于好意,这都不是一个得当的做法,我劝他忍忍睡了,哪怕他把感冒传染给我我也无所谓。他还是不依不饶地提出让那两女生还他帐篷,最后可能是因为赌气还消失了一个多钟头。两女生表示很过意不去,希望我陪他们去找住宿的,我爽愉地答应了他们,尤其是这种略带些英雄救美的情节,让我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第二天我与土匪还有阿耀(我两天以后才知道他们的名字)一行人骑了一段泥路到达渡口,六块钱连人带车坐船到了河对面的镇上,用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在一个集市旁边吃了碗酸汤粉,配了点黄灯笼辣椒,那味道让我整个环岛路程中都在回味。今天的目的地是博鳌,我们本以为找了条近路便可以省去十几公里的绕路,结果换来的确是二十来公里的碎石路,我的不带避震的折叠车在这段上受到了严酷的挑战。已经很晚,我依然不想放弃,骑着车去博鳌的海滩探了一下路,如此完美的海难,太适合扎营了。土匪说晚上可以和他挤一张床,天色是晚,我想尽快扔掉一天的疲惫,让酸痛的屁股休息一下,是的我相信床和热水。

第三天我们到了一个叫兴隆的地方,这里以温泉出名。我们跟着一个大叔去住了他家族的酒店。大叔无时不刻不在嚼着槟榔,两嘴边永远地残留着槟榔的颜色,就像开了两条口子,尽管如此他依然无时不刻不嚼着槟榔。第四天我们到了三亚,我差一点和他们分开住宿,不过后来幸好找到一个大东海附近的酒店,三人间一百块,这绝对是非常划算了。土匪被前台美女深深地吸引,大半夜地和她男朋友喝酒喝到很晚,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那前台美女的信息,似乎他已经很满足。第二天早上,他们俩想去亚龙湾,然后坐大巴回广州。我本不打算与他们同去,想在酒店一觉睡到中午和他们吃个午饭就告别,继续前行。结果早上土匪死活要把我拖起来,最后我们坐公交车去了亚龙湾,从一个酒店大摇大摆地进去,然后穿过酒店到了沙滩,省掉了几十块的门票。当然逃票不是这么简单的,最开始就碰了壁,酒店保安要查看我们的房卡,否则不让进去,我们果断地换了一家,当保安问到时,装出一幅游客的样子问Check in的柜台在哪里,轻松过关。

亚龙湾并没有比之前的海滩好多少,只是稍稍干净一点,有几把椅子而已。我们很快脱了衣服便往海里冲,玩够后找了一个厕所简单冲洗。我们屌丝地一路骑来,如果要让我们花十块钱冲个冷水澡,就像刮了我们一块肉。回到酒店后我们在对面的饭馆吃了饭,最后在在一座桥边分开。仅管这里如流水账般,没有把这两位伙伴很多事情写出来,但我知道这里面错综着各种依依不舍。


从三亚出发,路况奇好无比,基本上一路缓下坡,经过三涯海角、南山寺等景区我连望都未望一眼就直接骑过。经过两个小时就骑了五十公里。天色尚早,在一个农贸市场买了一个大菠萝,为了激励自己,每五公里喝一次水,每十公里吃一片菠萝。虽然在兴隆时,那个槟榔大叔把西线描绘得很恐怖,说路上会有拦路抢劫,所以骑西线的人很少。事实上一天里我就遇到过一个骑自行车的,正因为如此我骑得更快了,一定要在天黑前到达某个镇上安顿下来。到了冲坡镇后我开始找住宿,连续问了好几家价格都要上百,后来找到一家,老板娘说八十,我问能不能少一点,她说四十,立马住下来。结果在交押金时才发现,老板娘说的是七十,于是各种讲价,最后四十或五十的价格谈下来。这家宾馆很新,是我海南之行住过的条件最好的。洗完澡、烧完饭、吃完菠萝,躺床上点播电影,这简直是美丽人生了。

第六天从冲坡镇出来,我骑得更快了,快到一个叫昌江县时,我的体力基本上已经完全耗进,路况开始缓上坡,每踩一圈都异常吃力。最后到将近崩溃的边缘,到了昌江县。虽然是个县,但城区却小得可怜。找了好几家宾馆都不满意,当然主要是价格太贵。第七天我早早就离开了这个让我不怎么喜欢的县城,记得在一个叫儋州的地方吃了冰棍,补给了饮料。这一天不怎么顺心,路况也开始变成上坡,这时我离海边已经很远很远了。快到目的地多文镇时,还扎胎了,庆幸的时我一股劲把气打满,支撑我到了多文镇。以为在镇上住宿会比县里便宜一点,结果被我遇上了他们一年一度的庙会,住宿同样高得离谱。

第八天从多文镇出来,离海口还有90公里,我准备在正午前骑完,然后可以睡它一下午,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路猛冲,最后让昨天遇到的那三个骑友追不上来。到了海口巴纳纳青旅后,因为机票无法提前,所以只好在海口呆两天。其实这时我的海南环岛之行已经结束。

这一篇补写的骑行笔记,有点草草了事,突然发现骑行毫无写字纪念的意义!

青海湖

骑行记 · 2013-02-23

经过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加汽车我们三个人和三辆自行车来到了这里,准备用接下来的几天完成环湖骑行。并未见得出发了多远,这如画卷一样的景色就像一股股安静的热浪向我袭来。

路直得好似能直达对面不远的雪山,行人少得可怜。两旁的牧场枯黄,不见牛羊,没见过高原草原的人肯定是分不清这是牧草还是杂草的。柏油路中的左右行道分割黄线成了某种点缀,在淡蓝色的天空下都带着一些这秋天草场似的斑驳,好有艺术感。也许对于那些去过青海湖的人来说,十月的圣湖可能是最没看头的,天空静得让人心碎,草场上不见半星绿色,甚至连吃草的绵羊看起来也极其冷默。

因为是顺时针的关系,直到第二天早上到达内湖——洱海,才有可能如此接近青海的湖水,以至于我们在这里逗留许久。骑马、喝酥油茶、拍照。清晨的环湖路静谧得让你不忍心就这么呼啸而过,我东张西望,看看这边的远山,又看看另一边的湖边草场,巴不得自己有一双360度视野的双眼,能将整个世界收进眼球。

上坡、下坡、上坡、下坡一路循环而来。第二天下午,眼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可我们离目的地还差了二三十公里,逆风和上坡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哪怕将自行车的变速调到了最小也很难往前踩一圈,可又不心甘下车推着走。自行车没有车头灯,仅凭着月光战战兢兢地往前骑行,心里期待的是前方黑马河镇的灯火通明,可这灯火迟迟不来。当好不容易到了那儿的时候,找住宿变成了一件极其纠心的事情,这时早已将那些所谓的沐浴、卫生间、干净被褥的要求扔之脑后。有一个排屋,30块一个床位,屋里有四张床,交了一百二十块把另一个床位也买下。排屋斜对面的雪山上刮下一阵阵刺骨的寒风,灯光微弱的手电筒晃荡着排骨对面的厕所,如果没有这点微弱的灯光,厕所一遍漆黑。

看到了几个朝拜的人后,我们找到了一个能进入湖边的入口,一个鬼影也没有。看似很近,其实我们骑了约摸半个小时才到达湖边,然而这一切都值得,仅属于我们三个人的青海湖边,我们在这里逗留了个把小时。放眼四周没有一个旁人。这是最妙的经历。

在回杭州的火车上遇到一个去西安读书的回族少年,他给我讲了很多属于他们的故事,一些忧伤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可能是在甘肃出来同一条铁路上,一个从新疆回来的大叔。

红旗

未分类 · 2013-01-11

李察德已经坐在旗杆上好几个星期了,没吃什么东西。屁股下面的红旗在夏天的热风里几乎咆哮地飘着,旗面吹打的声音里夹杂着李察德的打屁声。上课铃声响后,除了修剪万年青的哑巴外,鬼影都没有一个;不知从哪儿飞停下来的鸽子啄着教学楼顶上的青苔,伴随着发出沙哑的咕咕声。李察德继续抠上节课没抠完的脚指甲,盛夏的高空中,热浪一阵又一阵地打在他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李察德的嘴里。李察德本不必要去在意这些,但还是忍不住冒着失去平衡的风险,用手去揩了揩。二楼教室里传来一年级学生故作正经的读书声,三楼正对着李察德的那间教室一片安静,李察德看得很清楚,那个倒霉的数学老师受不了学生的捉弄只好矗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李察德目光再往上移了一层,瞥了一眼教室里的语文老师后,紧张地把头抬起来,数着教学楼后面的柏树。

一天语文老师穿了一件黑色的体恤来上课,李察德说不出语文老师的体恤是什么料子,就像挂了很多晶莹的沙子在上面,哪怕在不太敞亮的教室里仿佛都能想象到体恤上面的鳞鳞波光。语文老师总喜欢站在左边过道第二排的位置讲课,正好就在李察德旁边。按理说李察德没有资格坐在第二排,全班同学的座位都是根据上学期末考试成绩排序的,但天晓得李察德使出了什么技俩让班主任老师开恩让他例外了一次。既然他并不是学习成绩好,当然不是想离黑板更近看得更清楚,而是他头上那朵教室里唯一的吊扇。语文老师喜欢站在他旁边讲课,李察德却成了老师的视觉盲区,他在老师眼皮底下干的那些哗众取宠的把戏全班同学都看在眼里。

他不小心望了老师一眼,就在目光经过老师体恤的一刹那,他将自己的眼睛透过体恤往里深入了几厘米,浮现在他面前的是满园春色。带着花边和褶皱的胸罩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李察德有那么几秒钟甚至想数一数胸罩上面的小花朵数,很小的花瓣均匀地分布着,刺激着他所有的感观。一股清新的花香从那两个硕大的半圆球上滑了出来,飘落在李察德的鼻子上,他禁不起减慢呼吸,恨不得一口全把那味儿吸掉。花粉掉落在他的嘴里,随着自己的呼吸进入体内,慢慢稀释掉,和他躯壳里的一切合二为一。当他一点点放出心脏排出的废气后,正准备吸入新的能量时,一本书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教室里立马不安分起来。语文老师用一种变幻无常地表情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教务处主任把他拉进办公室,先是往死里骂了一顿,然后要在校会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语文老师道歉。李察德打死不同意,随后冲出了办公室,在冲到门口时往回扔了一句,“我已经长大了,看什么是我的自由”,主任听后火气冲天,想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结果李察德已经冲到了楼梯边的黄果树下。“李察德,你这个流氓,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天后的校会上,教务处主任在台上用麦克风大声地问李察德在不在,班上所有同学都朝李察德望去。“李察德,到台上来!”主任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转了好几圈。李察德大声地响了一句“我不”,响声不亚于主任的麦克风。主任拿他没办法,又喊了一句,“全校同学站在原地,没我的命令,不准乱动”,便冲下去,想抓住李察德,结果李察德这时已经跑到了进台上。 主任和他就这样围着排得整齐的方阵绕了几圈,都爬不到他。最后有几个老师也加入到主任的行列,李察德见机不对,便抓住红旗杆就往上爬,越爬越高。在半中间时,他还往下面看了一眼,最后干脆往到了杆顶,坐在了上面。只听他一声尖叫,随后一个菩萨坐在了红旗杆上,红旗杆的尖顶插进了他的肛门。起初红旗杆摇晃得厉害,李察德也跟着敲旗杆使劲摇了几下,还差点被甩下来。折腾了好一会儿,当掌握了平衡后,他开始得意地对着下面的人笑。

下面的人几乎看不清李察德的模样,只模糊地看到五颗五角星在他屁股下面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环游记

未分类 · 2012-12-29

一个星期天早上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他一开头就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回答得心不在焉。说实话一直以来我对父亲没多少好感,正是因为我觉得我的童年活在他的谎言中,同时我认为母亲也在这种阴影下饱受煎熬。他已经有快一年没往家里打电话了,而上一次电话也只有仅仅五分钟。母亲和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我已经失去了这个父亲,就像他不存在一样。八年前他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但从来不告诉母亲具体是做什么的,每次也都语焉不详,我对此很愤恼。

他突然提到一个问题,说“你的户照已经办好了吧?”我说是的,我本打算去年和女朋友去日本玩所以办了个户照,但后来我们都对日本没了兴趣,于那户照就成了某种摆设。他又问“户照在家吧?”我说“在的,不过户照上的照片很丑,可能谁也不会认为照片和我是同一个人”。“这正好……”,我确实听到他说了这么奇怪的一句。“什么?”我问。“哦,没什么,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重新去办一张好了。”我对他奇怪的话越来越不解了。

“我正好要去出差,想不想跟我出趟国,关于我的工作,平时做什么。我想都在路上告诉你。”说实话我对他的工作已经没多大兴趣了,但是出国这件事还是太突然,尤其是发生在他身上。我说“好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辞职后我在家已经呆了快半年,整天无所事是。

第二个星期三,父亲回家了,然后他和母亲说了一些话,然后就带我走了。后来我问母亲,他说了些什么,母亲说这已经不必要了,你活着回来了就是好事,其它都不重要了。

我们从机场直接出发,去哪个国家我也不知道,父亲一直没说。到机场前父亲塞给我一本户照,说这个借给你暂时用一下。我打开看了一下,照片是我的,但姓名和其它信息全是错的,我惊讶地转身看他,他并不准备回答我,说了一句“靠这个,可以省下很大一笔费用。”“哦……”,我猜测可能是他用这个户照来报销了我旅途中所有的交通和住宿费吧,不管这么多了,事实证明用这本户照特别顺利,反而我觉得如果用我自己那本可能光是那照片就得惹来很多麻烦。

在飞机上我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在降落了。父亲带着我去事先他订好的酒店住了一晚,酒店的房间有点阴暗,里面的装饰极其复杂,墙上有几幅电视里看到的那种金色边框框起来的油画,书桌和柜子也是雕了奇怪的图案和形状。在所有家具中间突兀地放了一个保险柜,真奇怪现在酒店还提供保险柜,这得有多么变态的房客才需要呀?睡觉前,父亲说他得拿点美元,说在这里人民币都不好使。他走到保险柜面前,开始转动密码。还小声念着数字,尽管很小声但我听得很清楚。“3141592653”,这正是圆周率前几位,比大家通常记住的3.1415926多了两位。这可能是在我记忆里唯一和他能扯上联系的事情了,小时候父亲教我背圆周率,背到了后面好多位,3.1415926535897922384626……但我说作业里只需要记住3.1415926就行了,所以不愿意陪他折腾,他说那多背两位总是好的。于是提起派,我意识里总比别人的多两位。他拿出了一叠钱,说实话看起来非常多,虽然我对纸币的厚度没有太多概念,但我知道他手上真的不会太少。他递了一小叠给我,让我装到钱夹里,接下来可能会用得着。

第二天醒来时,父亲并没有在房间里,我并没有去多想,比如他是不是消失了,或者昨晚他递了一笔钱给我后今天就离开我了之类的。因为时差的原因,我睡得头大,醒来时就像收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发呆,直到他回来。他说我们得去坐火车。

我们坐一辆他租来的车上,在车上我才来得及四处打望我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感觉这国家不是什么值得旅游的地方,空气干燥,天空中弥漫着尘土,有点像中国的西北。到火车站后,父亲说他去买票,让我去火车站的超市里买点零食饮料什么的,因为我们要坐六个小时的火车。“接下来我们要中转的地方还有点多嘞!呆会儿我们在这里汇合。”他说出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很期待我反应的表情。我看了看这个奇怪的露天火车站,他已经消失在一群裹着头巾的人群中了。到了超市,我被这里的价格着实吓了一跳,心想人民币在这里确实不好使。每件商品上面都有两个票价,上面的是美元,下面的是人民币,一瓶可乐1美元,人民币确要100元。我边走边看我想要的东西,一边嘀咕着价格太贵了,就这么一直嘀咕着。结果收银员会中文,他说“你们这些中国人就知道嚷嚷。”我看了他一眼,戴了个眼镜,一幅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我是嚷嚷了,可是我在对自己嚷嚷,我有在你超市门口对着大街大喊到这里价格贵,别来买么?”他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埋头下去但又不知道做什么,就敲打着收银机上的数字键盘。

铁轨就这样铺在路上,大家都往死里挤,挤上后我发现这火车外面像火车,里面却像公交,公交车上那样的塑料椅子背靠着车窗排列。我们找两个位子坐下,父亲说这个火车是私营的,缺乏管理,所以是这样的。这一带比较混乱,政府不愿意修铁路,于是承包给私人来修。当他说出“混乱”两个字就够我消化一会儿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说“不用担心,这趟火车我坐了八年,从来没有事……”他开始讲他工作的事了,“我每个月会来这边一趟,专门给公司送口头消息,就是那种把消息当面告诉收信人,某些消息你并不能指望Email和电话,必须得让记忆力好的人亲自走一趟……”是的父亲记忆力非常好,所以他才能记住派的后面一百多位,但我记忆力超差,事实证明也如此,所以他才不想浪费时间让我去记一些“没用的东西”了。“这一趟并不简单,需要先飞到这里,然后坐六个小时(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要坐九个小时,甚至有一次我坐了二十几个小时,但只有那一次)火车然后乘这家火车公司的私人客机到另一个地方,把消息传达给特定分公司的某个人,在那里呆七个月后经过相同的方式回去……”

渐渐地我开始知道了他的一些工作性质,虽然也有一些问题,但我已经无心去打听,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坐六个小时的公交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拿出为旅行准备的相机,开始 拍窗外的风景,说是风景其实全是不见一草一木的戈壁,但有些孤立在戈壁上的巨石形状都很漂亮,我不停地拍不停地拍。突然有一个镜头出现在我眼前,很像美国拱门国家公园里的拱门,就是经常在电脑桌面上见到的那个沙岩拱门。这简直神奇至极,我赶紧把这一系列拍下来。透过镜头,我还能看到前方有很多游人拍照纪念,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似乎还看到了和我几个大学同学长得很像的人在那里合影。哼,有那么点旅行的味道了。

火车居然停在了一个机场边上,我们在机场大门坐了下来,我看里面虽然很大,但地上全是土,就像正在施工的公路,还没来得及铺上水泥。父亲找对面一个长得很帅的人男人买了两张机票,说是这里机票只能向这些人买,我问他多少钱,他说大约400块人民币一张。当飞机开过来接客人时,我还真被它的样子吓到了,机身已经明显很多破损,上面的标识也掉漆得只剩下两个残缺的字母。心想只要上面座位别像公交就行了,结果还真不是,座位排得很密集,有点像大巴,前面只有一个网袋让人放点小东西,没有餐桌板,当然也不可能有空姐给你倒水送食物了。

真他妈见鬼,我开始有点抵触了,这什么破环球旅行,还不如坐老家三轮车在城区逛一圈。

飞机要快降落前,父亲把我拉到飞机上的洗手间——这飞机上还有洗手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他说:“公司认为我犯了一些错误,可能我不能跟你回家……”,我说“什么?”我差点当着他面火起来,觉得这事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接下来你的话你要记清楚。你呆会继续坐这飞机返航,在机场门口还是找之前那个人买张火车票,到火车站后之前送我们的去火车站的人会来接你,他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你跟着他到我们住的酒店,那个保险柜你还知道吧?”我点了点头,“你背上里面的登山包,里面是我这几年存下的一些钱和一个日记本,日记本里面有你一切问题的答案。除了登山包以外其它任何东西也不要拿,我那个朋友会送你去回国的机场。这些年我有很多话要给你说,但是这些机会对我来说太过于奢侈了。”我的心开始有点抽搐,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拥抱了一下他,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接下来的事,只有你一个人来面对了,勇敢些。”

飞机降落后,我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手里捏着他给我的回程票。父亲下飞机时回头望了我一眼,对我笑了一笑。我透过机窗,看到有两个黑衣男人来把他接走,显然父亲是被拽着走的。我拿出相机透过模糊的机窗拍下了父亲的背景,这是我拥有他的唯一一张照片。

太湖

骑行记 · 2012-08-27

过德清不久,突然一个上坡路,焦躁得无暇顾及路况,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和自行车甩了一下,顿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估计是左腿打在自行车或地面上,然后反弹到另一面,右胳膊触地。那一当儿,我还来不及去评估严重性,最大的感觉就是,妈的,幸好还活着。我没有急着爬起来,而是原地不动地躺了一会儿,在这个过程中顺便感受一下是否有骨折。骑行的其它伙伴聚上来,每人一句关心的话和各种建议的话,基本上让还没回过神来的我感到莫名地聒噪。

庆幸的是来了一辆短途小巴,我急忙招手,司机在10米外停了一下来,我连车一起搬了上去,到下一个村镇找医院给消消毒之类的。这个村镇并不大,下车后一个美女笑着对我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左拐看右边就能找到医院了,结果谁知这个医院还真不好找,我进了一条山路,路一边是竹林,另一边是类似废弃工厂。经过几户农家,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卫生院就像是藏匿在村落深处一样。一个像是医生的人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我给他展示了一下手臂,他说不用看,没事。在我的执意要求下,他勉强地给我涂了点红药水。

不一会儿,其它四个同伴也来到了医院,说从摔倒那里过来不过三公里。我想,这和之前一个三轮车师傅告之的十公里差得还是有点太远。

这个村镇正好是昨天我们从杭州去太湖途中,一个同伴车胎被刺破后补胎的地方。在找医院的路上我还见到了昨天修车的师傅。不过这村镇确实太小了,相信必然是因为104国道才发展成这样的,尽管公共设施不多,但起码还是基本所需的医院、银行、超市、饭店都有了。我们在一家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饭店随便吃了点,补充了一下能量后又上路了。

出于几方面原因,我一出发就以很快的速度冲在了前面。首先是我不想因为受伤影响了整个车队的速度;其次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在路面能见度变低前尽可能骑更多的路程会让我们在夜路下少吃点苦头;最后这次给人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冲劲十足。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前面的路变得越来越宁静,此刻我的心也放松到了极致。我好似已经养成了习惯,在一个频率下侧头看同伴,只要有一个人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就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直到进入杭州城区,才顿感疲乏。


星期六的早上,天下着细雨,我们一行人沿着古墩路一路向北再向西,然后上104国道,一路骑到湖州城区。到湖州时,自行车、衣服、背包全是泥,我们在一个酒店住下,我第一件事就是将自行车拖进洗澡间狠狠地冲洗干净。

因为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去太湖玩,所见到太湖一幅惨不忍睹的现状也就无所谓了。即不像原始景观那样自然,也不像成熟商业景区那么繁华,而是正在开发中,俨然一个施工现场。 我们到了太湖边的一个码头,等另一批12人的自驾队伍到后找酒店吃了一顿很不棒的午餐,太湖三宝——银鱼、白鱼、醉虾都不错。对于一个重口味的四川人,这家酒店做的清蒸白鱼,味道很淡很鲜,但肉质滑嫩;银鱼蒸蛋用的银鱼就显得太肥了,鱼肉有点腻味;醉虾却成了玩具,其中一只被放到茶杯里醒酒,然后放到白水里看它拼命地划着腹足,成了饭桌上唯一的共同谈资。

湖州城区和太湖度假村比起就繁华多了,有一个同事是湖州人,这周末她恰好回家,晚上便带我们吃晚饭逛街。最早我的想法是绝不会在城区过多停留,甚至过夜的,去过几个城市就会发现,所谓文明开化后的城市都长得一样,无非是多了几座标志性建筑好让外来者瞻仰以及做旅游攻略中的节点。


星期天晚上到家时我看了一下里程表,共计206公里。第一天从杭州到湖州太湖共计108公里,早上7点出发,下午4点半到,中途同伴补胎、吃午饭用了一两个小时;第二天从太湖边回来98公里,下午1点出发,晚上8点左右到杭州,中途吃晚上用了半个多小时。

这次骑行太湖,我学到的几点:

  1. 被嫌弃的小轮车依然是我最爱,因为要保持甚至超越与大轮山地的速度,这让我练就了极高的踏频(记得才入门时,一个师傅教给我一句话,要想提高速度,训练踏频才是关键);
  2. 内心激励好重要,有一个很长上坡,我假设自己喝了一罐红牛(虽然喝过几次都没用),结果速度比我在平路上还快;
  3. 要超越队友,不是以前面的队友为参照,而是骑自己的速度,找到自己最合适的速度自然会很轻松地超越,不然会一直很辛苦地在别人后面狂追。

甘州

浮士德旅行记 · 2012-08-20

那是在大学毕业前夕,我和室友沿着河西走廓一站站往西北推进,一天晚上我们到了张掖,在路边找了个面馆吃了晚饭便从火车站坐公交去了鼓楼。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我猜过去的城市大多是这样的布局,总有一个最中心的建筑——鼓楼,然后顺着鼓楼往东南西北延伸。无论是街道还是建筑朝向都极有风水讲究。

张掖早已没有丝绸之路重镇时的繁华,就像是一只狂奔的野马突然停下来,静得动人,你仿佛能听他它的那份厚重而洁净的心跳。傍晚城市里行人很少、更不用说车辆。我们没用多久,就沿着西大街、南大街、东大街,围着中心绕了一圈。

如果刚从兰州过来,肯定无法适应这里的街道。我们走了约摸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一个垃圾桶,捏着吃剩下的零食包装的手都快出了汗,而让人惊讶的是地面是很难看到一点垃圾。想必这种感受和那些才到日本的旅游的人们的心境很相似。这片宁静下,整座城市就像一座空城,或者寺后的禅院。

和这条绸带上的其它城市一样陷入了落没,也许是张掖人厌倦了丝绸之路时的喧嚣,只是她走得更绝决。作为了“甘肃”的甘,她好似能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

张掖大佛寺是那种典型的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藏尽干货的景观。里面躺着中国最大的室内佛像,经历马步芳和红卫兵两次浩劫幸运保存下来的多部国宝级佛经,一个解说员提到此处还特别称赞了当年为保护佛经被活活烧死的尼姑。侧卧的释迦牟尼涅槃像就像这张掖一样躺在潮湿的楼里,院内弥漫着木头腐蚀的味道,我不由得担心起来,人们想保护,又不敢乱动,因为这里每一块木头都是有上千年历史的文物。我也第一次见到真金写成的经书,蔚为壮观。

再后来,我们坐着不太确定的短途大巴去看丹霞地貌。时隔多年再来写下当初的印象,依然历历在目,我想张掖,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西湖的荷

骑行记 · 2012-08-05

用Nike+ Running冒充跑步,其实是骑自行车绕植物园一圈去了西湖看荷。杭州已经很久没有一个如此适合骑车的下午了,植物园更甚。我越觉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城中有山、有水、有原生态,更有这就像被精心呵护起来的城中森林。虽然不免让我这种重口味屌丝全身发麻,鸡皮疙瘩,这确实有点做作了。非得弄诺大一个小公园,在里面既谈不了恋爱又搭不了帐篷,最后只好让八公老太在这里错把散步当锻炼,偶尔还用来拍拍婚纱照。

几天前晚上我骑自行车来过一次,其中一段穿过植物园,两边的竹林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好不蹊跷,我两腿发麻,一阵阵凉风吹过,甚觉可怖。这和上一次夜骑千岛湖完全是两码事,当时千岛湖山路伸手不见五指,周围不论悬崖还是峭壁都看不清楚,所以也无什么好怕。而这里不一样,你刚离开段桥,从白堤过来,一路上人山人海,光拍照的闪光灯就能闪瞎你的眼,这时突然蹦出一条有灯没人的路,万籁俱静。

看了西湖的荷,想到了去年去南京时玄武湖上的荷,不过看过了湖边的武二郞、孤山上的林和靖后就觉得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文化的毒气。

西湖,流动的相机展。

到天目山路环城西路口时,手机没电,之后返回起点的GPS路线就没有了。用手机GPS记录路线轨迹确实比较费电。

磨坊

未分类 · 2012-07-20

这可能只是故事的一些小片段,我本希望能够把整个磨坊里的故事都和盘拕出。但有些人我总不愿意去回想起,难免会牵扯到更多的人。今天一大早,如同往常一样,我打开门,切面板上依然有一些屁股印,在那层薄薄的面板中间显得格外刺眼。一开门那一霎那,千百回场景开始周旋,我到底捡哪一个剧情去好生遐想那抑制不住的激情场面呢?隔壁酒厂高粱发酵的味道夹杂着潮湿的面粉弥漫在空中,随着气流冲进我的鼻子里。磨坊主人和给不起工钱的女人们每天晚上就在这面板上云雨连连,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场景,只亲眼见过一回,我更愿意住在家里,所以不想在磨坊守夜,于是把我和这个面板上的屁股印隔了很远。

孤独的磨坊像一个什么呢?日复一日地工作着,作为它一个小工人的我也一样,我居然找不出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这一切,可能太过于悲哀了吧,或者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磨坊工人。每天各式各样的人,乡下妇女总占大多数,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做挂面这活本应该就是女人们干的,哪怕是挑麦子这种粗活也与男人们没半点干系。我自小讨厌挂面这东西,认为它本只是懒人吃的食物,节省了女人们做晚餐的时间,却少了多了乐趣?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不吃挂面。却我的大部分人生和它脱不了关系,每天看着一担一担的麦子变面了面粉,变成了面团,变成了面条,最后被晒干后切成尺见长的干面。这便是我工作的全部,也是我工作的大部分。你会感到厌倦和枯燥么?

磨坊主人——也即是我的老板——他只有在晚上收工时才会来磨坊做点事,准确来说是找点事情做。将所有收到的加工费除掉预先计算好的日开支,其余地全拿去给各种女人。当然是那些满足了他生理和心理上需要的女人们。老板是一个过度放纵的人,却总有自己的底线。

到了中午,磨坊外面的院子里雪白的一片,太阳下待晒干的面条散发出淡淡的麦香,这种味道虽然不怎么讨巧却显得异常让人沉醉。世界上只有两种味道能够给我这样的感受,一种是才被切面机切出来的面条,一种是榨油时油菜籽被滚烫的榨油机碾碎时的醉人油香。面条就像瀑布一样,笔直地垂在面架下,面梢再长那么几厘米就可以触到地面上的野草。或者说这些茂密的野草正是被磨坊而生,哪怕是断掉的面条落在地上,轻轻捡起来放到簸箕里单独装起来便好。

金发女郎乐队

未分类 · 2012-07-20

突然有一天,楼下的人跑了上来,敲响了所有房间的门。我们都听到了,当然除了一个人外,他跑去应门。一个瘦高的老头站在了门前,张着一口黑黄的牙向里面打望,对着所有人都笑了一下。屋里的人正在排练,都不张理他,还是专心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如此具大的声响还是让其中一个人很不舒服,她放下手上的鼓棒,不一会儿就冲到了门口,瞪了那老头一眼。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瞪着他,好像能瞪死他一样。

墙上挂着一幅日本的浮世绘,旁边是一张刺眼的某部万人电影的截图——用普通的打印纸打印的,能清晰地看到颜料的不均匀。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就像喧嚣了几个世纪后突然的宁静。每个人都不说话,吉他手仔细地用手指在乐谱上比划。

故事五

未分类 · 2012-07-19

事情大致是这样,五年前她和我说等我结婚了后就回去找她,她会把过十年里我写给她的信全部还给我,是的,全部还给我。结果在上个月的一个星期天,具体是哪一天我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星期天,因为当天我在楼下超市买了瓶水后就一直呆在屋里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出去过,然后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请了两天病假。校长问我病得严重不,我说还行,就是不想起床,像一个精神病躺在床上就满足了。校长在电话的那一头说过几天来看我,我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谢绝了。后来他只好说让我好好休息,会安排好代课老师。最后还不忘了提醒说下个星期一定要来去办公室找他,他有一些事情想搞明白。我挂了电话,开始读信,一封一封地读。我很快地扫过每一页纸,主要是想找出一些非我写的东西,因为我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信都翻完了也没找到我的答案,直到最后我去找了个厚纸袋把这些被保存得很完好的信纸收起来后准备扔掉包裹袋时才发现快递单上的字迹显然不是她的留下的。我在手机里拨了一下上面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这个“陌生人”接了电话,声音很熟悉但不是她的。我去一次她家里作客,所以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姐的声音。

再后来我就明白为什么是由她姐给我寄的包裹了。她姐说给我手机发了条新闻链接,让我自己上网看看。我直接在手机上打开它,新闻标题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我头脑一热,所有字都变得模糊。

两出租车相撞,其中一位乘客因出血过多当即死亡

本报社讯 2006年2月30日,东二环路上两出租车在十字路相撞,一辆直冲进人行护栏,另一辆在在拐弯过程中受到极大冲撞,一后座女乘客头部受到副驾驶座后液晶电视强烈撞击,大量出血,救护车赶到时已停止呼吸。相关部门正在讨论撤消出租车广告电视设备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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